20-《战争与和平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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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谈不上玩笑!”伯爵重复道,“只要他下令,我们都上,……我们不是那些德国佬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们注意了没有,”皮埃尔说,“那上面说:‘要会商’。”

    “无论那儿做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这时。谁也没有注意的彼佳走到父亲跟前,满脸通红,用时粗时细的变了音的嗓子说:

    “现在,爸爸,我要断然地说——对妈妈也是这样——我决断地说,请你们允许我参军,因为我不能……这就是我要说的……”

    伯爵夫人吃惊地两眼一翻,两手一拍,生气地对丈夫说。

    “这就说出事了吧!”她说。

    但是,这时伯爵从激动中静下来。

    “行了,行了,”他说,“又有一个战士!不要胡闹!要学习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胡闹,爸爸。奥博连斯基·费佳比我还小,他也要去,主要的,反正现在我什么也学不进去,当……”彼佳停住了,脸红得冒汗。又继续说:“正当祖国遭到危险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够了,够了,胡闹……”

    “要知道是您自己说的,我们可以牺牲一切。”

    “彼佳,我给你说,住嘴!”伯爵喊道。看了一眼妻子,她脸色苍白,眼睛定定地看着小儿子。

    “而我给您说。这也是彼得·基里洛维奇要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告诉你,无稽之谈,乳臭未干就想当兵!好了,好了,我告诉你。”伯爵抓起那些文件,就往外走。大概他想在书斋里休息之前再读一遍。

    “彼得·基里诺维奇,怎么啦,走去吸烟……”

    皮埃尔窘迫不安,犹豫不定。娜塔莎那兴奋的眼睛奇异地闪闪发亮,不停地、十分亲切地疑视着他,使他陷入了这种状态。

    “不,我似乎该回家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回家,您不是要在我们这儿呆到晚上……近来您不常来,而且,我的这个……”伯爵和蔼地指着娜塔莎说,“只有您在的时候才高兴……”

    “对了,我忘记了……我一定要回家……有事情……”皮埃尔匆匆忙忙地说。

    “那就再见吧。”伯爵说着就走出屋去了。

    “您为什么要走?您为什么心神不安呢?为什么……”娜塔莎问皮埃尔,挑战似地望着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爱你!”他想说,但是没有说出来,脸红得要流出眼泪,他垂下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最好还是少到这儿来……因为,……不,我不过是有事情……

    “因为什么,不,告诉我。“娜塔莎口气坚决,可突然又沉默了。他们俩人都吃惊地、窘迫地望着对方。他试图笑一笑,可是不能;他的微笑表达的是苦楚,他默默地吻了吻她的手,就走出去了。

    皮埃尔暗自决定,自己不再到罗斯托夫家去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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