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朱父叹口气:“你不用怕, 我们是两个孩子的亲人,所作所为都是为他们好,绝不会出手害人。” “对对对。”朱母忙不迭附和:“以前我跟你吵, 那都是说气话。孩子是朱家血脉,我怎么可能不认?今日我和老爷一起过来, 就是想看看他们。” 朱父怕妻子一开口就说不好听的话,见她没有一副高高在上模样要将孩子接走, 心中感慨,妻子为了孙子也是豁出去了。 “对,你都满月了,我还没有看过两个孩子呢,身为孩子的祖父,这确实做得不对,实在是家里最近多事之秋腾不出空, 你也做生意,应该能谅解。” 朱母接话:“这都到了门口了, 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。” 楚云梨笑盈盈, 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,摇了摇头道:“没这必要。” 眼看两人着急之下就要说话,她率先道:“不管这个孩子的爹是谁,都跟你们没关系。当初我可对天发过誓, 孩子跟我姓周, 如果姓了朱,我是要不得好死的。” 闻言, 朱父狠狠瞪了一眼妻子。 “这孩子是朱家血脉……”他左右看了看: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 楚云梨摆了摆手:“我也没想和你们好好谈。真正论起来,我们两家没有关系,真要是有, 那也是我仇家。就这样吧。” 大门都关上了,夫妻俩还未回过神来。 他们在这城里是首富,哪怕最近花了几十万两银子,可手头的生意还做着,无论走到哪儿,都是被人敬着让着。少有人对他们这么不客气。 朱母急了:“老爷,现在怎么办?” 朱父想见孙子,听到这话后没好气道:“当初你把人往死里得罪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?人活在世上,做人做事不能太绝。” “我知道错了。”朱母看着紧闭的大门,吩咐丫鬟:“再去敲!” “不用!”朱父转身:“都先回去,过两天再说。” 看妻子不愿动弹,他提醒:“她现在对我们满心抵触,逼急了只会让她更恨。反正孩子好好养着,来日方长,总能磨得她心软。” 朱母很不甘心,却也不敢不听。 翌日,楚云梨将孩子留在家中,自己去了铺子里,结果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。 掌柜的迎上前来,低声道:“朱夫人一大早就坐在这里等着,选了不少东西,账也付了,可她就是不走。小的不好硬赶。” 楚云梨颔首,边往里走,边道:“朱夫人这是有话说,跟我进来吧!” 铺子后院的屋子不多,一开始是工坊,后来生意做大,工坊搬到了郊外,这里就用来当库房了。一进院子闻得到各种香味,由于太香了,还有些腻人。 最角落的那一间新造的屋子,是楚云梨在这儿的账房。 朱夫人进门后坐下,半晌也没人给她送茶水。她不敢挑理,眼看桌案后的女子已经开始做事,只得出声:“安玉,咱们婆媳之间过去的那些事,确实是我太过分了。你讨厌我,不愿意见我都是正常的。说实话,我也不想见你!” 楚云梨嗤笑,头也不抬地道:“不想见就滚!我打开门做生意,有人来买东西肯定要卖。但你可以选择不买我家的,这些胰子是不错,可江南来是那些你用了好多年,应该习惯了才是。” “你听我说完嘛。”朱母往门外看了看,起身关上门,然后站在桌案旁,低声道:“实话跟你说,康宇出了点事,已经不能生了。你心疼他也好,笑话他也罢。我都不在乎,今日过来,是想让你认清一个事实。如果孩子不和朱家来往,日后朱家那大片家业就会落到他二弟手中!” 楚云梨放下手里的茶杯,抬眼看她。 朱母以为她心动了……心动才是正常的,面对着几百万两的家产,不心动是傻子! “安玉,你和康宇回不去了,但孩子可以回朱家。”朱母说这话时,语气里难掩得意:“你放心,我会让老爷好好教导他们,日后这家主之位,一定是福娃的。” 楚云梨冲她一笑:“不稀罕。” 朱母一愣,以为自己听错了,看她重新低下头去,追问:“你说什么?” “我说不稀罕。”楚云梨认真看着她:“你有什么好得意的?朱家不就是有点银子么,你成日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,说难听点,银子又不是你自己赚的。还想用这来拿捏我,做梦!” 她扬声吩咐:“来人,将朱夫人撵出去。” 朱母气得胸口起伏:“你不要,孩子也不要吗?你凭什么替他们做主?” 楚云梨扬眉:“就凭我是他娘。” 朱母脱口道:“你是孩子的娘,更应该为孩子争取啊!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东西,为何不要?” 相比起她的激动,楚云梨一点都不生气,不疾不徐地道:“朱夫人,当初是你不要他们的。如果我软弱一些,已经一尸命……” “可你们没有死。”朱母有些暴躁:“这等于是给你们母子送银子,你为何要拒绝?” 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。”楚云梨面色淡淡:“你就当我们已经死了吧。” 没死就是没死,怎么当? 直到被人送出了铺子外,朱母还是没想明白周安玉为何不要银子,朱家几代积攒下来的家业,两个孩子这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花不完。有机会拿到,为何要放弃? 她来的时候信心满满,以为只要晓之以理,周安玉一定不会再冷言冷语,兴许还会讨好她。结果还是一样。 越想越生气,她冲着路边淬了一口:“臭脾气,早晚吃大亏!” 骂完了,却不觉得解气,只剩下满心的无力。 连家业都交出去了也不能让周安玉解气,朱母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法子能将孩子接回来。 * 朱父从外头回来,一路急匆匆,进了正院后直接问:“你今日去找周安玉了?” “是。”朱母没精打采。 “你怎么说的?”朱父强调:“你可别许诺太多,孩子那么小,看不出资质。康宇的病兴许能治好,万一有了其他孩子……” 大夫都那样说了,怎么可能还会有孩子? 这番话落在朱母耳中,就是男人有了其他想法。毕竟,她只有朱康宇一个儿子,可老爷除了康宇之外,还有一子一女。 “她不愿意让孩子认亲,哪怕我说朱家全部给出去,她还是一样的态度。” 朱父一脸惊诧:“怎会如此?她是生意人啊!” 生意人得会谋算,否则是赚不到银子的,周安玉一个女流之辈将生意做得那么好,无本万利的事,怎会拒绝? 他一脸不信,朱母苦笑:“我也这么想,可她就不愿,还说不稀罕。” 一想到自己雍容半生,结果却后继无人,儿子也没人养老送终,到时还不知道会怎样凄凉。她心头就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,越想越怒,她霍然起身:“徐家那个烂赌鬼呢?” 徐老爷正在呼呼大睡,不是他心大到出了这么多事还睡得着,而是他身上有伤,又没得大夫诊治,只能是睡着了才没那么痛。 徐夫人也有伤,头发乱糟糟的,也没心思打理,就那么缩在角落。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,可……哪怕这里再不好,也比在外头要安全。 自家老爷欠着二十万两银子,等追债的人登门,很可能会把她卖掉。 想到此,她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。 隔壁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,很是悲伤,徐夫人的泪水不知不觉就落了满脸,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强打起精神敲了敲墙壁:“彩蝶,别再哭了。你刚小产,保重身子要紧。” 不出声还好,徐彩蝶一听到这话,又悲伤又愤怒:“保重了身子有什么用?你们可真行,给夫君下绝子汤,亏你们想得出来。孩子还在肚子里,本身我就动了胎气,你们怎么就笃定孩子一定能平安生下?就算孩子生下来,也不一定能平安长大……呜呜呜…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?” 朱母一脸的歉疚,她也想过可能会发生意外,却又觉得几率很小。像朱府这样富贵的人家,能请到最好的大夫,用最好的药,他们想保的孩子,应该不会出事。 她只恨当时太过着急,没看清脚下,踢着了石头害女儿没了孩子。若不然,自家的处境绝对不会是这样。 孩子在,朱家就不可能允许孩子有一个赌鬼外祖父,所有的困局都可解。 可惜,孩子不在了。 朱母抹了一把脸,心里愈发难受,恰在此时,门被人推开,往日里还算和善的亲家母此刻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。 “我儿子被你害得断子绝孙,你很得意?” 徐夫人:“……我没有。当时我没注意……” 其实朱母不太在乎徐彩蝶腹中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,让大夫保胎,只是舍不得这个孙子。她恨的是徐家人冲儿子下绝子汤! “恶毒妇人,我要你付出代价!”她侧头吩咐:“来人,给我狠狠的打,然后丢出去。” 徐老爷在睡梦之中被吵醒,身上有伤,他的头很痛,一时不知今夕何夕。还未反应过来呢,又被人揍了一顿。他一开始还求饶,后来就只顾着喊痛,等到喊都喊不出来时,动手的人又开始拖他。 觉得到自己即将被拖出门外,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:“亲家母,有话好好说,千万别把我丢出去啊!” 还是那话,追债的人最终目的是想要拿到银子,而不是想送他去砍头。 如果他拿不出银子,那些人在送他去衙门之前会先动手泄愤,他这把老骨头已经挨了几次打,哪里还经得起? 这一去,会没命的! 他拼命挣扎,想要留下,却也只是想一想,等到众人离去,他已经倒在朱家的偏门外。边上还有哎呦哎呦惨叫的妻子。 两人正想着要去哪里躲,就听到有人冷笑:“哟,二位这是舍得出来了?” 听到这声音,徐老爷活生生打了个寒颤,太过害怕,他白眼一翻,直接晕了过去,可过来的几个人却没放过他,上前几脚就将人给踹醒。 “你让我们推迟要债的日子,这都推了几次了,银子呢?” 徐老爷不知道该怎么答,却又不敢不答:“再等等……” “再等就要给你收尸了。”为首的人踩着他的胸口:“你可真能惹祸,我们还没出手呢,你就快把自己折腾死了。走吧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