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你是母猪吗?”楚云梨语气刻薄:“生下的孩子就跟猪仔似的,只要谁给的价钱合适就卖给谁?” 陈母气炸了:“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,为了你弟弟!” “只他是你身上落下的肉,我们都是捡来的?”楚云梨怒气冲冲,实在是陈家夫妻不做人,卖了桂花时,家里多年欠下的债都已经还清,又卖了桃花和山花后,已经有了积蓄。哪里还需要卖儿卖女? “你要是敢把芦花卖了,回头我趁夜点了陈家家房子。反正,我们姐妹没活路,干脆大家都不活了。” 听到这话,陈母吓了一跳。 陈父气得厉害,捏着拳头冲过来就要打人。楚云梨看在眼里,无意一般踢了一下脚下竹制的吹火筒。 下一瞬,陈父一脚踩上圆滚滚的竹筒,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,摔倒了一大片麦秆,哎呦哎呦半天爬不起来。 饶是如此,他还犹自叫嚣着:“死丫头,还敢点房子,老子打死你。” 楚云梨不怕他:“你打啊,要么你打死我,要是打不死,就最好别再卖我那些妹妹,否则,我肯定要点了宅子。” 外面许多人看热闹,夫妻俩面上下不来才教训女儿的,越闹越凶,到时一定会被人看笑话。陈父扶着腰起身:“我不是卖,是送她去过好日子。那大户人家的丫鬟吃的都是白面馍。芦花她自小就嘴刁,一般人家也养不起她……” 陈母上前,压低声音:“桂花,你这脑子,让我说你什么好?都嫁了人了,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,怎么还回来掺和呢?你看我,就逢年过节回娘家,平时绝不去,你几个舅舅吵架也好,分家也罢,全都不关我的事。” 楚云梨阴沉沉道:“他们又没有把你卖了换银子。” 陈母噎住。 “死丫头,我给你选的夫家不好?”她声音更低:“洪家不缺粮食,再怎么对你不好,也没让你饿肚子啊!至于干活,你生在我肚子里,这辈子想不干活就有得吃,那是做梦!既然去谁家都要做事,还不如去洪家,至少能混个肚圆。” 楚云梨呵呵:“我进门几年,孩子都没有一个,只做别人后娘。现在能干得动自然有饭吃,以后干不动了,只有被丢出来的份。还有桃花,她那日子哪里好了?你眼睛瞎了?” “怎么说话的,我是你娘。”陈母呵斥:“我生了你们,养你们长大,你们就必须听话。” 她一抬眼,看到人群中的洪母,招了招手:“亲家母,这丫头脾气愈发怪了,你赶紧带回去教一教,冲着长辈大呼小叫,实在不像样子。还有,最近秋收,家里那么忙,让她上山干活去。省得她一天东奔西跑到处管闲事。” 洪母看够了热闹,道:“桂花,走吧!你回来也是讨人嫌,图什么呢?” 楚云梨临走前,再次冲着夫妻二人强调:“再敢卖我妹妹,我就烧院子,说到做到!不信你们就试一试!” 秋日里天干物燥,院子里到处都堆了麦杆子,这一把火下去,肯定没得救,兴许还要牵连隔壁邻居。 回去的路上,洪母心情极好:“桂花,你那爹娘可真不是东西,生女儿来卖,好像这些孩子家里养的牲畜似的。”她摇摇头:“我再刻薄,也做不到这般绝情。” 一副看好戏的神情,语气里不乏优越感。 楚云梨不客气地道:“你是不同,舍不得女儿,一直将人留在家里,弄得兄妹之间不合。” 洪母扭头望来,一脸惊奇:“桂花,你这胆子好像真的是越来越大,连我都敢教训了。” “就是顺口一说。”楚云梨低下头:“我想着,我们早晚会老,早晚都会离开,我总要把这个家当起来。要当家,性子就不能太软。” 这话挺有道理。 都说媳妇熬成婆,刚进门的年轻小媳妇懒惰,干活辛苦,谁都不想干。要是没个长辈管着,怕是地里的草比人还要高。 “你还挺机灵,居然能自己想到这些。”洪母转而又道:“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情,你少掺和。” 楚云梨耳朵灵,隐约听到身后有洪华兰的脚步声,问:“娘,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将家里的地分一些给妹妹吧?” 她会这么问,就是笃定了洪母会否认。 夫妻俩就算真的有将地分给女儿的想法,在陈桂花这个儿媳面前也绝对不会承认。果不其然,洪母摇摇头:“田地那都是给儿子,怎么可能给女儿?那是要乱家的!” 楚云梨笑了笑:“真要给的话,孩子他爹怕是要不高兴。” 洪母不悦:“田地是我们的,我们还活着呢,轮不到他不高兴。” “是是是。”楚云梨赞同:“你想给谁就给谁。我是吃够了娘不疼的苦,都是女子,我能理解你们的想法。” 可惜,陈桂花再怎么理解都没用。 洪母嘴上说得轻松,心头其实挺沉重的。 说话间,两人已经到了洪家的院子。楚云梨刚才就吃了几口,桌上一片狼藉,什么都没剩下,她跟往日里逆来顺受的陈桂花一样,丝毫不生气,利落的收拾碗筷。 洪家父子在屋檐下睡觉,听到动静睁眼。都不用他们问,洪母就绘声绘色的讲了所见所闻。 “要不是桂花威胁说要烧院子,那丫头真就被带走了。那大娘我没见过,不过,我听说镇上有个姓柳的寡妇,穿得花花绿绿,整日走街串巷,专门收貌美的小丫头送到城里,说是送去做丫鬟,内里……谁知道呢。”洪母一边说,一边准备绳子。 仨孩子看到她一副即将出门的模样,都跑到了后院去,反正能躲则躲。能捱一会儿就捱一会儿,绝不主动去山上。 洪母气笑了,也懒得催,拿着绳子率先出门。洪华兰进门后一言不发,此刻飞快跟了上去。 楚云梨看在眼中,唇角微翘。 又是半天过去,今儿洪华兰一改往日,变得特别勤快,几乎是小跑,也从不在院子里多待,喝完茶就往外奔。她回来得勤,弄得楚云梨都寻不到机会回房去歇。 翌日一大早,楚云梨起身,准备去厨房烧水。实在是洪母特别会唠叨,若是起晚了,得被她骂得半个村子都知道陈桂花睡了懒觉。刚走到门口,忽然听到外头屋檐下洪华兰低声问:“爹答应了么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