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沈君曦连招呼都没打,当着一众人的面拉着萧宸离开这座荒淫的宫殿。 皇帝没开口放人进出,守卫禁军原是想拦,但统领范晓递给手下一个眼神,示意放。 范晓极得帝王信任,但他作为沈君曦的姑公,方才是大为震撼! 沈君曦年少顽劣,不顾断袖骂名护着萧宸,他也看不惯。 然而… 年少荒唐,犯不上罪! 帝王醉酒昏聩至此,威逼利诱小辈就范,若还敢强留她…… 范晓觉得戎马一生的沈昊山知道了,不是没有二次提刀上金銮殿可能,这是自取灭亡啊! 今夜他拦沈君曦,犹如送北唐帝归西。 但是他不拦,凭沈君曦的性子,这天必定要变了…… 月夜荷塘,微风掀开袅袅水雾,激起一湖潋滟水纹。 沈君曦带着萧宸往行宫正门议事殿的方向走去。 “对不起,我没用,让你多费心……” 萧宸低着头走在她身后,缄默了许久,最终又轻又难过的道歉。 沈君曦转身,戳了一下他眉心,浅淡笑道, “谁不想保护自己在意的人? 我知道,你会在乎,所以一定会生气,你若是这都能忍,必然是对我虚情假意,阿谀奉承,小爷转脸就踹了你,换个更喜欢的抱在怀里护着。” “再者,要是有旁人当着我面,馋你身子,逼你就范,我亦想让她死无全尸,你看,是不是人人都这样?” 沈君曦眼眸明亮,语气恬然。 世间仿佛无人比她更通透洒脱,宛如穿过人间繁华,遗落在世间的神灵。 因为太美好了,所以是镜花水月,如梦似幻,让人觉得卑微,觉得不配拥有。 萧宸深吸一口气,垂下纤密的睫毛不敢看她,嗓音染着几分缥缈, “小侯爷说的是。” 该是要死无全尸,千刀万剐的。 * 远处议事殿隐约可见灯火。 一阵风突然厉裂的吹拂过来,双鬓斑白的霍风坐在殿前台阶上。 苍凉的月光落在他弯曲佝偻的背上,一如风中残烛的模样,萦绕在他身上的焦急与悲凉,化为压抑的齑粉,四散开来。 这一幕猛地撞进沈君曦的眼睛里,她忽然蹙眉,对着萧宸急声说道, “你先进去,皇帝那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,没有毒,但方才两杯,这会儿觉得恶心,我去那里吐。” 萧宸不知道那酒问题,从头到尾,他也没喝一杯。 听她说起来,神色一变,“要紧吗?我陪着你去。” “不用……” 沈君曦走到墙角,用最原始抠喉咙的办法,强迫自己吐出来。 也不知道是酒恶心,还是猛地见到霍风的模样难受。 胃里突然涨得疼,非得吐出来才会觉得舒服。 然而,厌腻作呕的感觉翻涌不息,胃在疯狂痉挛,食道在逆流。 满脑子都是皇帝恶心的嘴脸,一吐停不下来。 上次她这么吐,还是在福元生日处置冯氏的那晚。 那时候她感觉沈青林恶心,娘亲好可悲,好可怜。 现在她觉得皇帝恶心,霍风这般愿意冒着大不违死谏,想要为民为国的老人,真的好可悲,好可悲…… 好可怜,好可怜。 沈君曦被情绪恶心着,就会想吐。 但是她吐的实在太狠,太凶,霍风紧张的看了过来,棠容等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走出来。 萧宸俊美的面容渐渐狰狞,眸底沉郁,捏紧了手,绝殇、沸腾的杀意再次涌了上来。 “这是怎么了?宸王殿下,小侯爷怎么喝成这样?” 远处还有宫女侍卫,霍风不好显得对沈君曦太关心,便轻声问向萧宸。 他冰冷的说, “小侯爷在筵席上就喝了两杯酒,但是皇上开口逼小侯爷晚上留下陪他,将小侯爷恶心着了。” 所有人面色大变,气氛瞬时浓重压抑。 棠容儒雅的脸上骤然冷沉,霍风眸色幽深,中立的周学府都紧紧蹙眉。 大家脑袋里就一个想法,北唐帝要么就是疯了,要么就是嫌皇位做得太太太安稳了…… 哪怕他想杀沈君曦,他们都能理解! 陪他? 侍寝? 士可杀不可辱,要是沈昊山知道了,连夜调兵疯杀回京城造反都是活该啊! 一袭青竹长衫的棠容冷哼一声,快步走到墙角,拿了块手帕弯腰递向她,嗓音压得极低, “鄙人看了,萧氏气运已尽,望小侯爷振作,好生考虑鄙人之前的话。” 棠容性子叛逆孤傲,他的话便是,你为什么自己不做皇帝,反了萧氏这帮的东西! 这些年下来,棠容太清楚皇帝品性了。 皇帝可以不管事,纵声享乐,他们不能,他们要是没有能力治理朝堂,便会被砍头! 然而,不是他们没有能力,不想将朝中事情顾好,而是上至皇帝,下至太子,越来越荒唐,没救啊! 沈君曦接过棠容的帕子,捂着嘴忍下喉间痉挛,站起身,面色沉沉的走进议事厅偏殿。 霍风、棠容、周学府三人看了看四周,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跟上她。 周学府是皇帝新宠。 上午被棠容派来送重要奏折来行宫给皇帝过目。 然而北唐帝本就对政事怠倦,到了行宫更不想过目琐事,倒是在常福的开口下,砍了几个掌事太监的脑袋。 周学府无奈只能拿着奏折回去,人还没下山,就遇上了霍风与棠容。 棠容早就收到了辽东大雪多日的事,但大雪不比洪灾、旱灾、蝗灾那些严重灾难。 起初也就没太在意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