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沈君曦沉冷的眸底微微颤了一瞬,不悦垂眸,扫了一眼自己被紧捏的胳膊。 萧云泽意识到自己失态,松开了她,低声恳求道, “沈君曦……你给本殿一个机会!本殿如今真的什么都不差,唯差一个你! 而他,什么都差,唯有一个你。 本殿最早遇到你,本殿比他更具诚意与真心,父皇逼死母后,本殿也能为你反他。” “夜深了,本侯尚要去指认刺客,太子殿下早日回去吧,此番纠缠无用。” 沈君曦嗓音薄凉,拒人于千里之外。 先不说作为受宠的孩子,他有没有资格反萧辙。 便是他这脑子都愚笨太多了,也配做太子? 他要是有帝王之资,压根不是在这里求她! 而是得知她与北唐帝不欢而散,在她回城后,立刻调动宫中剩余禁军,将她与萧宸抓起来,直接秘密诛杀! 他若是敢这么做,导致的风风雨雨北唐帝能替他挡着、替他处理。 沈君曦也能肯定爷爷只会悲痛万分,但不会反的… 可作为摄政的太子,他敢赌吗?他有这个血性吗? 他不敢,他身边的人更不敢冒着大不违提议。 可是…… 她的九殿下一定敢。 若是萧宸站在萧云泽的位置,他不需要旁人提醒,也能自己想到计谋,不给对手留余地、留活路。 萧宸今日敢封城,明日就敢斩太子、更敢孤身闯行宫。 真正的帝王不可缺少谋略、狠辣、血性。 她绝不会看错…人。 …… 萧云泽紧紧的盯着沈君曦的脸,最终明白劝说不动,甩袖走了。 萧云泽下楼后,沈君曦仰头看向了泛着霜雪光泽的檐瓦,不悦道, “病秧子,你要是掉下去,小爷救不了你,更不会陪你殉情!” 萧宸没有躲在楼梯口偷听,他是不顾危险、不怕摔的粉身碎骨…直接上了楼阙檐顶上! 沈君曦早就听见了,但是不敢惊动他,生怕他脚滑摔死自己! 沈君曦不知道萧宸在紧张什么东西,但她能肯定他不是因为怕她倒戈。 不是相信感情,而是因为相信脑子。 萧宸是有脑子的人。 莹亮的月影晃过,萧宸落回了月台上。 “你一直都站在这么危险的边缘,万一被推落下去,我一定会杀了他,再殉情。” 萧宸在看到萧云泽抓她胳膊的时候就害怕了。 不知道该怎么忍住心头的恐惧。 没有缘由,他今天就是控制不住反复不宁的心绪,像是真病了。 沈君曦朝着他伸出手,萧宸脸色紧张,快步走过来。 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,随后按在了她胳膊上,在萧云泽刚刚抓过的位置,轻轻的揉着。 沈君曦抬起手,摸了摸萧宸脸颊,温柔哄道, “你这般还不肯睡,让我有些担心,我们越是走到这一步,越是要稳着,你得相信我,在任何情况下,我都拥有保全自己的能力。” 萧宸垂眸看向她受伤手背上,乖顺回道, “好,我相信你。” 沈君曦微微一笑,手指已经抚在他后颈穴位上,稍稍用力,萧宸后颈骤然酸痛,乌瞳震颤一瞬,四肢瘫软,无力的倒在她身上。 沈君曦扣住他的腰,将他完完全全抱在怀里,轻抚着他的背脊,轻而温柔的说道, “我要做的…我们要做的…每件事都很重要。 但是,你不能忘了,你对我而言也很重要。” 沈君曦将昏迷的萧宸横抱进了兵部官员办公休息偏房。 这强悍的一幕被沈西看在眼里,都惊着了,急忙问道, “家主,宸王怎么了?他的病严重了?” 沈君曦将萧宸放在软塌上,走到桌边提笔写下一副药方,吩咐道, “没什么大碍,你去派人去抓药,将这幅药熬出来,等宸王醒了让他服下。” 沈西点头,当下就去安排。 沈君曦走到萧宸身边,脱下自己的斗篷盖在他身上。 低垂着眉眼捏着他温热修长的手指…静静盘了一会儿。 见他腕间依旧戴着那一串菩提珠,轻叹一口气。 最终,与他十指相扣轻轻捏了捏,转身走了出去。 如果说萧宸的情感浓郁、压抑、万般不得稳定的在寻求释放。 那么沈君曦便是克制、内敛,不动如山的稳定着,保持着绝对稳定情绪接受他、包容他。 …… 萧宸这一觉睡的一点也不好,一颗心,撕扯、抽疼不止。 噩梦不断,折磨不息。 他梦见沈君曦被激动的萧云泽推下了高楼,怦然落地,摔的尸骨无存。 又梦见她被无数禁宫军围剿,万箭齐发,穿心而过,淋漓鲜血,染红了他的手。 还梦到她被蒙面人下了剧毒,忽然就没了气息…… 他的心被狠狠地剜了一刀又一刀。 悲痛不可言喻,无处宣泄。 全身上下,四肢五骸,寸寸肌肤,寸寸骨血,被恐惧碾压的鲜血淋漓,疼痛不堪。 恐惧犹如惊潮骇浪,顷刻间毁灭他的一切。 梦的最后,他建立一座固若金汤的巍峨之城,整座城里仅有他与她。 她不见任何人,任何人见不到她。 她住在里面很安全,他得以安心,将她拥在怀里,享受安宁。 可是最终的最终…… 她又化为一阵银色的蝴蝶飞向被薄雾笼罩的圆月。 光影清绝,他抬头与她隔世相望。 她没有归期的,回到了她本来该去的地方。 回到属于她的轨迹上,永远永远的离开了他。 晨之初,曦夜逐月而散。 大梦一场,空蒙的一切皆为镜月水影。 萧宸骤然睁眼,捂着剧痛的心脏,如同即将窒息般大口喘息着。 一旁的沈西见状,连忙端来了温着的药, “您还好吗?家主为你备了药,交代您醒了就得服用。” 满头大汗的萧宸原本躁动的想抬手去打这碗挡在面前的汤药。 但听清沈西的话,毫不犹豫的接过药碗,顾不上苦涩一饮而尽。 天色大亮,房门是敞着的。 外面是行走间忙碌的兵部侍郎,他坐起身,一手撑着软塌,一手捂着跳动不止的心脏,问道, “她在哪?” 沈西拱手回道, “卯时,家主在福王府邸抓住了刺客,现在一位名叫毒婆婆的人,以及一众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古怪东西都在刑部。 家主应该还在审毒婆婆,另外京中各个客栈抓到一批颍川人,大约有六千人,人数可不少。” “去知会棠容,本王晚些去内室阁,先得去户部,随后去刑部。” 萧宸落下一句,起身朝外走。 “对了,那一位住在府邸的江湖高手,他听闻了此事,去刑部找家主见毒人了。” 得知情敌陪在沈君曦身边,萧宸步伐更快了,沈西都险些追不上。 *.......... 刑部大牢,凄惨的喊叫声炸人耳膜。 沈君曦坐在太师椅上,懒倦的托着腮,无精打采的看着江枫动刑问话。 江枫这家伙手段、本事都挺多,身上也不知道装了多少毒物,把这位面容姣好的毒婆婆折磨的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 她想问的是颍川王究竟是什么意图,手上还有什么计划,与南唐又是什么关系。 江枫得知消息赶来,意在处理毒人,想问千毒教到底是怎么偷的唐门秘术,还在什么地方炼了毒人。 奈何毒婆婆嘴硬,拼死不说,一个问题都没回答。 直到一盏茶前。 江枫拿出蛊虫才有那么些害怕,但也不知道江枫用的是什么蛊。 这会儿毒婆婆嚎很久了,话倒是没说一句。 “镜月,你回去睡就是了,不出半个时辰,本座就能问出话来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