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10 时间永恒,星辰常在-《少年,我是时小甜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季星临也只有一个小多,他想给她最好的保护,却总是给她带来伤害。

    心脏和指尖同时抽痛起来,季星临咬紧牙,把溢满眼眶的情绪统统逼了回去。

    时小多头上的伤口只是皮外伤,不严重,比较麻烦的是脚踝,腓骨和韧带都有不同程度的撕裂,要打石膏,还要卧床静养。

    时小多已经转去病房了,季星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忽然觉得身上冷得厉害。

    他从时小多的手机里找到了时遇的号码,通知家属,然后联系班主任顾若杨,最后是池树,他在电话里将方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池树声音镇定,对季星临说:“别担心,我马上来。”

    池树和时遇同时赶到医院,都带着仆仆风尘,夏日浓烈的阳光自身后追过来,亮得晃眼。

    时遇面色铁青,撞开季星临的肩膀,进病房去探望时小多。时小多已经打上了石膏,右腿吊着,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。注射的消炎药里有安眠的成分,她正睡着,还没醒。

    时遇在病床前站了一会儿,用棉花棒蘸着水,润了润时小多干裂的唇,然后掖好被角,推门走出去。

    见时遇出来,池树立即迎上去,对着时遇鞠了一躬,说:“我叫池树,是季星临的哥哥,发生这样的事,我深感抱歉,对不起。我会负责后续的治疗费用,也会进行赔偿,不敢奢求您的原谅,只希望时念能早日康复,一切都好。”

    池树主动道歉,态度诚恳,生生把时遇的满腔怒火堵了回去。她打也不是,骂也不是,憋得几乎要爆炸,指了指季星临的鼻尖,咬牙道:“你跟我来,我有话和你说!”

    〔144〕

    阳光穿过玻璃落进楼梯间,细小的颗粒在光柱里飘荡沉浮。

    时遇穿着白衬衫和牛仔长裤,高跟鞋款式简洁,显得腿形细长,十分好看。她急匆匆地从学校赶到医院,头发有些乱了,但气势仍在,美艳张扬,像花期正好的红玫瑰。

    时遇将衣袖挽到手肘处,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,对季星临说:“听好了,我现在要揍你,你要是敢还手,这辈子别想再见我妹妹!”

    小时候,季星临因为性格古怪没少挨打,他熟悉那种滋味和感觉,动也不动地站着,连眉毛都没皱一下。

    让季星临没想到的是,时遇小皮包一抡,一不打脸,二不打胸口和脑袋,而是抽在了他的屁股上。就像家长教训自家不省心的熊孩子,看起来怒气冲冲,实则力道温和,每一下都留了分寸,生怕把孩子打坏了、打怕了,从此再不亲人。

    时遇一连抽了七八下才停手,胸脯起伏剧烈,是气的,也是累的。

    季星临从没挨过这样的打,直接蒙了,茫然地傻站着。

    “挺大个爷们,还是学霸,却连个小姑娘都保护不好,”时遇瞪他,“该不该揍?”

    季星临有点儿回不过神,茫然点头:“该。”

    时遇拢了拢滑到耳边的碎发,又问:“这种事还会不会有下次?”

    季星临立即摇头:“不会,我保证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跟我保证,我不听!”时遇昂着头,下巴一挑,“你记住,这是时念第一次为你受伤,也是最后一次。你把家务事处理好再来找我妹妹,不然,我见你一次打一次!”

    时遇雷厉风行,教训完季星临,踢开楼梯间的门走了。

    池树躲在门口偷听,门板突然打开,险些拍着他的鼻子,他迅速后退一步,龇牙咧嘴地问季星临:“她是时小多的姐姐?”

    季星临点头,说:“她叫时遇,‘遇见’的‘遇’。”

    池树立起拇指:“人形朝天椒,呛嗓子!”

    安顿好时小多,就该聊聊还债的事儿了。池树直截了当,说:“你安心读书,这些琐事我来处理。”

    季星临拦住池树,说:“他们是来找我的,要处理也该由我去处理。对于星曜,我的确有所亏欠,这笔债,我背了。”

    池树还想说什么,他看了眼季星临的神色,又把话咽了下去,只是拍了拍季星临的肩膀。

    生而为人,该有担当。扛得住责任,才能有出路。

    平心而论,池树很心疼季星临,也理解季星临的早慧,更多时候,他以这个少年为傲。

    生活一而再地想要砸碎季星临的骨头,让他沉下去,他却总能咬牙站起来,偶尔也会迟疑,但是从未想过逃避。

    时小多有句话说得很对,他是很好的人,而好人,不该受委屈。

    〔145〕

    季星临跟顾若杨请了假,在当地一家很有名的餐厅订了包厢,将三位债主请了去,又准备了几份特产当礼物。他没让池树出面,全程由自己主导。

    伸手不打笑脸人,更何况这一次季星临做足了礼数,那三位也不好意思逞凶耍横,气氛倒是多了几分和谐。

    季星临不是一个圆滑的人,也不会说漂亮的场面话,他事先从网上下载了两句开场白,以备不时之需。

    等人到齐了,季星临给三位都倒了杯茶,不等他开口,那个拽倒时小多的女人倒是先说话了:“摆这一出是给谁看呢?鸿门宴啊!告诉你,我们几个吃过的盐,比你喝过的水都多,少来这一套!给点小恩小惠就能把账抹了?做梦!我打听过了,你们家那套老房子能卖不少钱,该还的债你必须连本带利地还回来,一分钱都别想少!”

    季星临喝了口茶,说:“吃的盐比较多,只能证明您口味重,控制一下吧,对身体不好。”

    女人噎了一下,正要拍桌子,被旁边的中年男人拦住了。

    季星临偷偷撕碎了事先准备的小字条,用他自己的方式开口:“诸位不妨先低头看一眼你们手上的借条,白纸黑字,签的都是罗燕的姓名和证件号码。罗燕并未过世,我也不满十八周岁,不以自己的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,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,从法律的角度说,这笔债是甩不到我头上的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三人脸色齐齐一变,季星临没理会,继续说:“但是,诸位愿意拿出钱来帮星曜治病,就是季家的恩人,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。所以,就算我一分卖房款也没有拿,这笔债也由我来背。”

    “没拿卖房款?”中年男人冷笑一声,“糊弄谁呢!没钱你用什么还债?西北风吗?”

    绕了这么大一圈,终于聊到重点了。

    “我还在念书,目前的确拿不出钱来。”季星临说,“但是,我会在律师的见证下给各位重新立一张借据,将借款人从‘罗燕’变更为‘季星临’,并以银行的贷款利息为准,进行计息。各位可以规定一个最低还款额度,从高考结束开始,我将按照规定的额度和利息按时向诸位分期还款,直到还清为止。”

    季星临一口气说完,有条不紊,三个债主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,硬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切入,进行反驳。

    气氛骤然沉默,季星临按铃招呼服务员上菜,包厢里才有了点热闹气息,掩盖了那一瞬的尴尬。

    菜快上齐了,拽倒时小多的那个女人终于挑起了一个话头,冷声道:“我们凭什么相信你?”

    “就凭我将是明年的高考状元。”季星临用湿巾擦了擦手,“不能因为欠债不还而成为失信人员,断送未来,得不偿失。”

    季星临神色坦然,语气平静得近乎纯粹,没有任何炫耀的味道,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,那份通透且洒脱的自信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了一下,如同燎烈的阳光直刺心底。

    季星临喜欢速战速决,他抽出一张名片搁在桌面上:“明天上午十点,我在这家律所等候诸位,一切书面材料都将在律师的见证下签字盖章。当然,你们也可以带自己信得过的律师过来。很感谢各位当初能出钱帮星曜治病,这份恩情,我会一直记着。”

    说着,季星临自椅子上站起来,向三人鞠了一躬。

    这招先兵后礼效果显著,三位债主都有点儿手足无措,再也说不出咄咄逼人的话。

    中年男人心里甚至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,他想,这个叫季星临的孩子是个能成大事的主儿。吃得了苦,沉得住气,像鹰,终有飞于长空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离开餐厅时,季星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,时小多在微信里可怜兮兮地问:“季星临,你怎么还不来看我?”

    季星临忽然想起时小多说过的话——释怀并不意味着要忘记一切,而是即便背负着伤痛,也要好好保重。

    他不仅要好好保重,还要好好保护他的女孩。

    从今以后,要一直好好的。

    〔146〕

    脚踝不仅打着石膏,还被吊了起来,时小多哪儿都去不了,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养蘑菇。联考在即,美术教室加开了许多课程,鹿溪也不能天天来看她了。顾若杨倒是来了一次,带着一打各科老师发的卷子,叮嘱她既要好好养病,也要温习课程,不能放松,不然落下太多,以后就追不上进度了。

    时小多感动得一塌糊涂,抓着顾若杨的手,说要为他朗诵一遍《师恩难忘》,被时遇推着脑袋按回到枕头上。

    七天之后,时小多出院了,打着石膏回家静养。也是在那一天,季星临和三位远亲达成书面协议,所有的纠葛都暂时告一段落。

    时遇接她回家,走到小区门口时,天色已经暗了。时遇降下车窗刷门禁卡,时小多隐约瞥到绿化带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。

    不等她看清楚,车子便拐了进去,没来由地,时小多觉得心跳有点儿快。

    回到家,时遇帮时小多洗了澡换了衣服,时小多拖着一条大象腿趴在床上,摸出手机给季星临打电话。

    只响了一声,电话就被接通,时小多兴冲冲地说:“你是不是在我家门口?我看到你了,不会认错!”

    季星临似乎笑了一下,轻声说:“好好养伤,想吃什么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时小多委屈地开口:“我什么都不想吃,就想见见你。住院这几天,你都不来看过我……”

    季星临想说,我来过,每天都来,在病房门口站一站就走了。没让你看见,是因为我答应过你姐姐,先处理好家务事,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一无是处。

    这些念头只在季星临脑袋里转了一圈就被赶了出去,他抬起头,看着天上的星星,说:“我给三个远亲立了借据,答应他们高考之后定期还钱。我也去看了医生,做了专业的心理测试。以后,我会按时还钱,按时吃药,接受心理疏导,小多,我会努力变好,你愿意相信我吗?”

    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,只有一身缓慢愈合的伤口,你愿意等我成长,陪我疗伤吗?

    你愿意陪我熬过这段艰难的岁月,破茧化蝶吗?

    你,愿意吗?

    “季星临,你知道吗?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友情都是双向的。”时小多说,“我和你不是等与被等的关系,而是携手并进的同路人。你在努力变好,我也是,这是一场双向的奔赴。我们会一起越过山腰,也会一起登上山顶。”

    季星临闭了闭眼睛,呼吸莫名变得轻缓,他在纯粹的黑暗中看见一颗星星,闪烁着,为他指出一条路,告诉他,你看,光在那里。

    你从不孤独,因为,你拥有一颗星星,它永远温柔,永远闪闪发亮。

    〔147〕

    回去上课那天,时小多的造型十分别致——额头上贴着一小块纱布,脚上裹着石膏,腋下一根拐杖,像凯旋的战士,一身重创后的勋章,岗亭里的门卫看了她好几眼。

    时遇将车停在校门口,正要扶时小多下车,有人抢先一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。

    季星临个子高,几乎挡住了所有光,弯腰时一枚银币吊坠自衣领里掉出来,在时小多脸上碰了碰,触感温热,带着少年的体温和淡香水的木质香调。

    时小多倏地红了脸,季星临扶着车门,看着时小多说:“我扶你。”

    时遇没说话,淡淡地扫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时小多察言观色,连连摆手,说:“我带了拐杖,可以走路,不用扶。”

    时遇从后备厢里拿出一根拐杖,时小多拄在腋下慢慢站起来。

    拄拐也是个技术活,时小多新手上路,不太熟练,动作有点儿笨拙,一步一步,走得万分小心,像只摇摇摆摆的小企鹅。

    时小多在前面走,季星临紧跟在她身边,怕她不小心摔了磕了,也怕别人不小心撞着她。

    走出去两步,季星临想起什么,回头看了时遇一眼,说:“放心,我会照顾她。”

    时遇没作声,神色有点儿冷。

    校门口的那段路还好说,进了教学楼就有点儿麻烦了,要爬楼梯。

    季星临伸出手:“我扶你。”

    周围人来人往,路人都会多看时小多一眼,时小多被看得头皮发麻,哪好意思当众让季星临扶着,连忙摆手说:“不用不用。”

    她没有注意,季星临的眸光随着她的话音沉了几分。

    鹿溪和周楚屹从楼上走下来,鹿溪咋咋呼呼,正要说话,嘴巴骤然张成了“〇”字形——她眼看着季星临直接将时小多背了起来,干净利落,甚至透出几分霸道。

    不让扶?行,背着总可以吧。

    季星临动作突然,时小多没防备,只觉天旋地转,她手忙脚乱地攀住季星临的肩膀,气得想咬他耳朵。季星临一手拿着她的拐杖,一手揽着她的腿弯,从鹿溪和周楚屹面前走过去,踩着台阶一路向上。

    周楚屹看着两人的背影,凉凉地感慨了一句:“这小子好嚣张啊!”

    鹿溪的回答颇具哲理,她说:“那是因为小多给他嚣张的机会,不然,换你试试?你敢直接上手,小多就敢直接抽你!绝不会让你背!”

    周楚屹看鹿溪一眼,鹿溪耸了耸肩:“小多对季星临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周楚屹一贯爱跟鹿溪抬杠,今天却静得出奇,只是叹了口气,听起来轻飘飘的。

    临近教室后门,时小多说什么都不肯再让季星临背,奋力挣扎,甚至在他衣服上咬了一口。季星临只得放她下来,她单脚蹦了两下,脸颊红得像水果。

    季星临侧头看了一眼,肩膀的衣服上有个明显的口水印子,挑眉道:“牙口倒是不错。”

    时小多凶他:“再胡来,还咬你!”

    季星临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时小多回给季星临一个凶巴巴的表情。

    进了教室,时小多的木乃伊造型引起一阵躁动,时小多解释说,就是崴了一下,有点儿骨裂,不严重。

    上课铃响了,围观的人各自回到座位上,季星临递给她几个本子,说:“前几天的课堂笔记。”

    时小多一愣,和鹿溪一样,嘴巴都张成了“〇”形。

    乖乖,季星临都学会记笔记了?这是量的改变,还是质的突破?

    季星临一看她的表情,就知道她在想什么,递出去的手作势要收回来,说:“不用算了。”

    “用的用的,”时小多扑过去拖住他的腕,“学霸的笔记,都是经过萃取的知识精华。”

    季星临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。

    〔148〕

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,时小多成了时遇和季星临的重点关注对象。时遇开车将她送到校门外,然后由季星临接手,一路扶着她,进教学楼,再进教室。上楼时,时小多的动作慢,季星临等得不耐烦又要背她,这一次她有所防备,拼死抵抗。那架势,就好像季星临再敢胡来,她就敢用拐杖敲他的脑袋,血溅当场。

    午休时鹿溪会买好便当,送到教室来,两个人为了抢一块鸡腿肉把筷子舞成了少林八卦棍。时小多气哼哼地表示:“我是病人,你要谦让病人。”

    鹿溪说:“哎嘿,谁还没有点儿毛病了?脸盲知道吗?我可是重度脸盲患者,也是病人!”

    周楚屹偶尔会来凑热闹,两个女孩吃饱喝足,指挥他端茶递水倒垃圾。

    周楚屹控诉说:“你们这是对男权主义的践踏。”

    鹿溪打着饱嗝说:“小屹子,过来,扶着哀家。食堂做的红烧茄子甚是美味,哀家吃撑了。”

    时小多笑得不行,戳着鹿溪的脑门,说:“您可太有出息了。”

    最绝的是化学老师,上课时发现当作教具的石膏不见了,他居然直接从时小多腿上拆了一小块石膏绷带,美其名曰,非常时期,非常手段。

    他一边拆,还一边介绍:“石膏绷带是用上过浆的纱布绷带加熟石膏粉制成,塑形能力强,稳定性好。谁来说一下生石膏和熟石膏的区别?这可是一道标准的送分题啊,同学们!”

    时小多小声嘀咕:“您的学生已将您踢出群聊。”

    化学老师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嘣。

    不只是周围的学生,连季星临都弯出一个浅浅的笑,阳光在那一刻明媚至极。

    时小多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,功课着实落下不少,塞翁失马,未必就是坏事。时小多抱着数学卷子在季星临面前唉声叹气,季星临摘下耳机,说:“过来,我教你。”

    已经放学好一会儿了,教室里很空,头顶的风扇带起细微的风,吹过少年白色的衣领,也吹过女孩细软的头发,窗外是粉色的夕阳和温柔的晚霞。

    时小多自前排转过身,趴在季星临的桌子上,看着他慢慢写出解题步骤和公式。季星临的字好看,手也漂亮,长且直,骨节分明。时小多有点儿走神,视线随着季星临的笔锋来回游移。季星临探出一根手指,在她鼻梁上轻轻一敲:“不专心?”

    时小多弯起一双眼睛,笑着说:“谁让你那么好看,好看得我都没办法专心做题了。”

    说这话时,时小多仍趴在桌子上,气息拂过季星临的手指,带着细碎的暖意。

    季星临拍了拍她的脑袋,说她眼光不济。

    有时候做题做得累了,两个人都趴在桌子上,用同一副耳机听音乐。

    季星临的播放列表里大都是欧美系和古典纯音乐,时小多说,推荐一首很好听的日语歌给你吧。说着,她拿过季星临的手机,在搜索框里输入名字,前奏过后,流水般轻盈的音乐溢了出来。

    时小多的眼神很亮,满怀期待地瞅着他:“喜欢这首歌吗?”

    季星临摸摸她的脑袋,说:“喜欢。”

    时小多咬了咬嘴唇,鼓起勇气似的,说:“那我呢?”

    季星临一怔。

    耳机里播放着水一样轻快的节奏,时小多的声音混在那些起伏旋律中:“你喜欢吗?”

    季星临抬起眼睛,瞳仁纯黑如曜石,沁着繁星似的光。他勾起一点儿笑:“不然呢?你见我这样主动地给谁讲过题?”

    扑通乱响的心跳在轰然的响声里化作漫天烟火,绽出一室斑斓至耀眼的颜色。

    时小多红着脸,偷偷地想,以后不仅要分享同一副耳机,还要分享同一个房间。

    世界乱糟糟,只有你干干净净,悬在心上。
    第(2/3)页